诗文库 正文
令乾,溪师众 春秋楚国 · 观从
出处:全上古三代文卷九
国有王矣。先归复爵邑田室,后者迁之(《史记。楚世家》:观从从师于乾溪,令楚众云云,楚众皆溃,去灵王而归。)。
鱼复捍关铭 南宋 · 李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八、《全蜀艺文志》卷四四、乾隆《夔州府志》卷八、嘉庆《四川通志》卷二七、《南宋文录录》卷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七四
古梁州域实兼巴汉庸蜀地,汉孝武改梁曰益,梁州总八郡。梁之为言强也,益之为言阨也,此昔圣贤察其风俗,按其形势,而为之名也。故其人则彊毅精敏,嗜义负勇,其地则山屏水堑,险介重阻,沃野丛颠,幅员万里。北以剑门为限,东以鱼复为守,此二物者,蜀之襟喉扃闑也。战国交侵,楚肃四年始建捍关,突在鱼复,置江关都尉,以鱼复设尉治。东汉省尉,而关如故(东汉《志》有捍水、捍关,不言都尉治。)。秦张仪说楚,谓下水而浮,不十日而拒捍关;蜀李雄说公孙述,谓东守巴郡,拒捍关之口,皆指此。魏郦道元注《水经》,谓捍关乃廪君所置;唐章怀注《范史》,谓关故基在夷陵巴山县(巴山县自唐天宝八年为巴山郡界,峡州西南五十里。),二说皆非也。盖鱼复之有关尚矣,无事则严封域,察奸轶,有急则扼险要,捍陵暴,有国者所宜致谨也。虽然,尝考诸古剑门,以汉中、武都为屏蔽,失汉中、武都,则剑阁不足赖矣。鱼复以秭归、夷陵为保障,失秭归夷陵,则鱼复不可恃矣。考秦以下以迄于今,举兵定蜀者凡十有三,唯秦司马错,汉之来歙,魏之邓艾、钟会,苻秦之杨安,后魏之尉迟迥,隋之梁睿,唐之高崇文,后唐之郭崇韬,本朝之王全斌,实出剑阁、阴平道。至若吴汉,若岑彭,若诸葛亮,若桓温,若刘敬、朱龄石以及刘光义,皆拥舟师西指,溯江扣关,麾城斩邑,易如拾芥,何者?皆以先得秭归、夷陵也。汉昭烈袭取刘璋,既北收汉中,即东争夷陵。呜呼!若昭烈者可谓能知保蜀矣,功之不遂,此天也。然而刘禅继世,犹以苟安者,徒以与孙氏交欢也。且蜀与吴楚为唇齿之国,两全则固,一失则危。是以自古欲图江南者必先奄蜀。何者?地势便,兵力接也。秦取楚,晋取吴,隋取陈,耀兵上游,舫船载卒,乘流而东,曾不烦一刃,折一矢,而荆扬之区已望风褫气矣。苻坚伐晋,亦分军而下,不幸苻融之兵先败于淝水,故不能成功。以此知英雄图事,后先一揆。然则,蜀之重也审矣。自古言蜀人嗜乱喜祸,故所以制御操切之者尤尽其术。呜呼,何其过也!吾观从昔乱蜀者,皆非其国之人,率由奸雄乘隙外至,因窃据焉,而蜀人莫之与抗。盖公孙述著祸于卒正(扶风人。),刘焉蓄奸于州牧(竟陵人。),钟会兆谋于降将(颍川人。),李特奋迹于流人(略阳人。),程道养怨激于苛刻(枹罕人。),刘季运计成于特夺(彭城人。),司马勋出于王族,萧纪兴于帝胄,王谦衅于易代(太原人。),刘辟绝乱于留后,王建发踪于椎埋(舞阳人。),孟知祥绍难于违愎(邢州人。)。唯东晋谯纵本宕渠人,然纵之初起,实出逼胁,观其仓皇赴江以逃,则知纵本庸人,初无异志,劫于群叛,不能自还。若述、焉以下数子者,则其险诡睥睨,有从来矣。彼见蜀之险足恃,蜀之富足资,趯然动心,逆节萌起,盖有观剑门之险而追笑刘禅,览兵甲之盛而思效玄德。而蜀之人形格势制,不能不折而从之,其间能截然自固,耻污于伪,如青衣之不宾公孙述、牂牱之不臣于李特者,类有之矣。呜呼!一定而不易者地形也,难保而易变者人心也,故地形惟所守,而人心惟所化。茍知所守,则力约而功倍,圉固而敌畏;茍知所化,则嚚傲革为勇毅,柔脆易为信顺。不知所守,则嬴氏家函谷而灭,田宗国东海而亡矣;不知所化,则暴悍踵起于江汉,奸丑接迹于洙泗矣。鱼复与剑阁埒险角壮,并为西南镇。昔有铭剑阁者,独此缺。诸江出岷山行二千里,合蜀众流,毕出瞿唐之口,山竦而嵥崒,水激而奔迅,天下瑰伟绝特之观至是殚矣,是宜有铭。琢刻盘石,以侈寡匹,以厉罔极。其词曰:
惟梁州域,神禹所别。有岿其闸,险肇天设。控引荆襄,枕倚牂越。岗联岭属,㟏岈巀㠔。洪流下瞰,澎渗荡潏。衡潜抗高,华岱媲桀。上柱天倪,旁扼日辖。惟所屏障,则恃于峡。如户斯辟,此为之闑。寇来是捍,兵势攸接。镜前考古,棋势辐列。水陆攻击,岩披谷抉。玄甲熣烂,白刃鎗䶪。云舸倏驰,羽纛斯揭。山奔貙兕,壑濆螭蜺。水奸脱入,孰睨旋窃。虐环千里,燉人于钀。曾不逾时,宗陨祚拔。四方之人,王化所达。宁甘嗜乱,实首攸胁。岂富是怙,忍上之觖。惟此山川,重阻复叠。德守者固,兵据者蹶。惟此黔庶,嶷嶷业业。力制则离,道怀乃协。皇帝圣武,恩被䎀狘。国有至仁,九土臣妾。勒铭山阿,永彰宋烈。
道场山北海禅师塔铭 南宋 · 释居简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一○、《北涧集》卷一○
淳熙初,保福住持證公度弟子四,曰真、心、圆、明,上字同曰悟。在少城之东大圣慈寺中。九十六招提,最胜处四五禅刹,外皆钟梵花雨,三学讲演。一日,四比丘屏息侍證,曰:「咨尔真与心,尔毋滞名相家,盍遍参乎?尔圆尔明,则掌余药石服御」。翌日归白父母,其母鲜于氏贤,谓曰:「自我归尔杨氏家,祷于白衣大士,愿得佳子俾学佛。尔生丧明,祷而复明。尔其念哉,行矣毋踟蹰」!乃束包下三硖,寻访本色宗工,见松源岳于报慈,扣无用全于天童,遂识无用之用,而悟岳之不己欺。分座于双径石桥宣之席端,开法于四明天王寺。迩海衲子不称心而称北海,声猎猎丛林中。瑞岩大同全以金山荐诸庙堂,希夷、如净在南北山,掎角沮胜己者,止秀之本觉。老坡昔三过此,所谓「三过门间老病死,一弹指顷去来今」。为乡老人文公发旧有堂曰「三过」,余为之记。居无何,夷、净之沮不行,移湖之道场凡若干年,振坠起废,一新土木金碧,九年之功也。忽瞑倚禅板谓众曰:「转息隔生,勿虚度日」。书四句偈而寂,某年月日昧爽前。龛留一七日,全身瘗寺西冈,寿六十一,腊四十四。度弟字若干人。大观从余游久,惟余言是信,惧人饰虚誉美厥师而诞后世,直致其事求余铭。铭曰:
既生而眇,母祷而瞭。粤如所祷,俾皇觉绍。及见报慈,其瞭复眇。眢厥常明,发以内照。遐香阒迥,重昏而晓。用晦藏晶,扣玄体要。日渐月摩,靡不炫耀。嗟嗟末流,以窃以剽。自罹颛蒙,瞑视盲眺。其蔽可撤,其窒可窍。其愚可唁,其昧可吊。反睨高蹈,讪谤嘲诮。鹩安卑枝,鹦止蓬藋。爬搔馀粒,族类相啸。视九万里,控地浅料。大方无外,不直一笑。幻缘尽矣,一瞬而了。了无可了,月涌寒峤。
密表请南征 北魏 · 陈建
出处:全后魏文卷二十六
皇天辅德,命集大魏。臣等祖父翼赞初兴,勤故蜀汉,誓固山河,享兹景福,宠辱休戚,与国均焉。臣以凡近,识无远达,阶藉先宠,遂荷今任,彼己之讥,播于群口。仰感生成,俯自策厉,顾省驽钝,终于无益。然饮冰惊寐,实怀惭负。至于愿。天高地厚,何日忘之。自永嘉之末,封豕横噬,马睿南据,奄有荆楚。及桓刘跋扈,祸难相继。岱宗隔望秩之敬,青徐限见德之风。献文皇帝髫龀龙飞,道光率土,干戚暂舞,淮海从风,车书既同,华裔将一。昊天不吊,奄背万邦。窃闻刘昱夭亡,权臣杀害,思正之民,翘想罔极。愚谓时不再来,机宜易失,毫分之差,致悔千里。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所谓见而不作,过在介石者也。宜简雄将,号令八方。义阳王臣昶,深悟存亡,远同孙氏。苟历运响从,则吴会可定,脱事有难成,则振旅而返。进可以扬义声于四海,退可以通德信于遐裔。宜乘之会,运钟今日,如合圣听,乞速施行。脱忤天心,愿存臣表,徐观从验,赏罚随焉(《魏书·陈建传》。高祖初,建与侍中尚书、晋阳侯元仙德,殿中尚书、长乐王穆亮,比部尚书、平原王陆睿密表。)。
甲午二月应诏上封事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五一、正德本《西山先生真文忠公文集》卷一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五○、《宋元通鉴》卷一○九、《宋史纪事本末》卷九五、《南宋书》卷四六
臣恭睹正月一日御笔,令内外小大之臣悉上封事,凡朝政得失,中外利病,尽言无隐者。臣愚不肖,往者陛下龙飞五位,召自长沙,一对便朝,再侍经幄,玉色睟然,顾访甚宠。臣于是时,仰窥圣学之高明,已知为不世出之主矣。狂疏妄发,自速罪愆,投迹山林,系念宸极,一饭弗舍,此心如丹。陛下以天地之仁,不弃小物,复抆拭而使令之,政虽捐躯,未足论报。而天佑我宋,默启圣心,躬揽大权,更张庶政,乾动雷发,观听一新。方且劳谦弗居,亲御翰墨,诞告中外,凡曰臣子,皆许尽言。伏想荐绅之士,洋洋动心,直辞正论,交进阙下,况如臣者,受恩思报,其敢忘言?而伏念旬时,未知所以言者。迩者窃闻京湖帅臣以八陵之图来上,陛下恭览再三,悲喜交集,命卿监郎官以上诣省恭视,集议以闻,盖将稽按旧章,遣使朝谒,以慰一祖六宗之灵。而远方传闻,未知其的,或谓人以河南归我,而朝廷因有经略中原之谋。审如所传,是将复蹈宣和之辙也。日夕恐惧,不知所云。及观从臣集议之辞,乃知朝廷之上,务存审重,遣使一节,犹不敢轻,经略之谋,断所不苟。然臣区区,犹以为忧者,盖强虏暴兴,接我疆埸,虎狼之敌,近在藩垣,应接少差,事变难测。臣自嘉定四年国信使余嵘归自燕境,适因面对,论金虏必亡者三,中国当图者二。其后叨尘柱史,宿直玉堂,中夜以思,惕然不寐,亟陈祈天永命之说。未几衔命聘虏,道梗莫前,归对延和,深陈所以备敌之策。既又直前奏事,谓彼能越三关之阻以攻燕,岂不能踰黄河一带之水以趋汴,盍图自立之计,以谨未然之防?而一时憸人,交相姗笑。臣以孤直,不胜众谀,因以便亲丐外而去。陛辞之日,犹献瞽言。及在江东,复上封奏,举宣和之十失,愿今日之深惩。盖臣愚忠,知国家异日必与之邻,既与之邻,安能无隙,既与之隙,不免交兵,势所必然,理当豫虑。故不敢徇众人之所忽,而独陈私己之深忧,欲于未雨之时,大为彻桑之备,距今二十有馀年矣。不幸故相讳闻人言,独任私智,凡臣所陈,一不訾省。乃今中原无主,遗黎思宋,扫清河洛,兹惟厥时。而士无智愚,佥曰未可者,以二十馀年之间,政出私门,谋犹回遹,隳祖宗之法度,坏朝廷之纪纲,民力朘剥而无馀,人材衰飒而不振,虽陛下赫然振起,风采顿殊,然非坚持一意,行之十年,未可以冀中兴之效也。然以今日之名义,揆诸宣和,固有不同者。盖宣和之于契丹,与国也;今日之于女真,世雠也。伐与国为非义,灭世雠为当然。幽燕之失,虏取之于前代;中原之失,则取之于本朝。前代之憾可捐,而祖宗之耻不可以不雪。惟其名义之不同,故或以规恢为当举。然名必有实之相副,义非徒说之可行。求之在我,力未足为,而欲借助于夷狄,则臣未见其可也。臣观荆襄露布之上,具述得蔡之由,若尽出于我者,然以「微卢燕貉」等语观之,是又不能不藉于鞑,何邪?自有载籍以来,与夷狄共事者,未尝无祸,惟周汉之兴,无求于彼,而彼自乐从,所谓多助之至,天下顺之者也。若唐高祖则求助于突厥矣,肃宗则求助于回纥矣。然伐隋之役,主谋者太宗,而奋力者诸将。下西河、破霍邑者太宗,而非突厥也;略扶风、渡渭水者诸将,而非突厥也。入关之师二十万,而康稍利以兵至者才五百人,岂尝专恃之乎?其复长安也,郭子仪为主将,李嗣业、王思礼副之,王师取胜于前,而回纥始袭击于后,广平王俶统蕃汉之兵十五万,而叶护以兵至者才四千人,岂尝专恃之乎?高祖、肃宗惟求助于夷狄,是以有后日之祸。惟不专恃于夷狄,故其祸未至于极焉。乃若宣和,则异于此。童贯图幽燕不能得,而女真得之;谭稹图云中不能得,而女真得之。我师败于兰沟甸,又败于白沟,又败于燕城,而女真之兵所至辄克。我不能自取寸土,而即彼以求之,故岁币百万之须,吾不能却也;借粮之请、犒师之请各以二十万计,吾不能拒也;驱职官富户以往,而遗我空城,吾不能争也;背云中之约而自取之,我不能校也。我无可恃之实,而惟虏是恃,故其祸至此而极,臣尚忍言之哉!今观从臣所议,盖以深得事宜,独虑帅臣既以为功,欲其亟遂,虏情未顺,必求好以悦之,道涂尚梗,必借力以通之,如此,则今之恃虏如昔恃金,国家多事从此始矣。夫犬戎之性,冒没贪惏,一与之接,乌能中绝。独不观宣和海上之盟乎?方其赍诏市马,亦未决然与之共事也;其后裕陵悔悟,固尝中辍,而彼责元约,欲止不能,侵寻蹉跌,稔成大咎。今帅臣既遣小使与之往来,又命师徒与之会合,虽曰未尝交通,不可得已。若朝陵之行,又复赖之,臣恐无厌之求、难塞之辞,自此狎至,虽竭吾力以奉之,未足以饱豺狼之欲也。或谓故疆之复,天实命之,天与不取,反受其咎。臣以为不然,当宣和之世,契丹溃败,涿、易来归,不可谓非天予也,而人谋弗臧,适以贾祸。今治化修明,固非昔比,然图恢复之功,必有恢复之人;有恢复之人,必有恢复之具。谋臣勇将者,恢复之人也;聚财积粟者,恢复之具也。宣和之时,群邪用事,宁有远谋?然西兵宿将,尽萃阙下,老成持重有如种师道,骁悍敢战有如杨可世,而驱之即敌,每向辄北。今群贤在列,岂曰乏才,大抵文致虽优,往往弗娴武略,宣威制阃,实难其人。翰取翰守,孰可以继,储材待事,所宜蚤图,而环视诸将,亦未见有种、杨比者。以种与杨犹不克济,而况弗若者乎?此臣之所甚忧者一也。宣和承平熙洽,公私富贵可知,用兵曾未几时而改盐钞法,科免夫钱,所至骚然,民不堪命,版图未复,群盗猬兴。今之事力,视昔何若?权门有丘山之积,公家无旬月之储,在在枵虚,人人愁叹,江湖闽浙,寇警甫平,民未怀生,幸祸者众。抚之以循吏,恤之以宽条,疾痛呻吟,庶几少息,而师期一起,科敛必繁,官吏缘此以诛求,奸雄因之而煽动,岂细故哉?此臣之所甚忧者二也。况于移江淮之甲兵以守无用之空城,运江淮之金谷以治不耕之废壤,其费甚钜,其力甚难。富庶之效,茫未可期,根本之虚,其弊立见。方女真以燕城遗我也,其臣有漏言者曰,此可仅保三年。盖谓我之葺理粗成,彼之夺攘必至。及其背盟入寇,果如所云。今昔岂异,此又臣之所甚惧也。伏惟陛下亲政以来,清明在躬,志气如神,二三辅臣虚怀无我,进退用舍,多叶物情,正途方开,善类吐气,此乡治之机也。但能持之以坚忍,守之以兢畏,奸声乱色不汩清明,倖臣懿戚不窃威福,庙堂行事常公而无私,台谏言事有直而无枉,君子得行其志,而小人不敢为欺,正论益以开明,而邪说不容眩惑,则虽庆历、元祐之治,指日可期。国家安荣,社稷长远,为陛下计,孰便于此!若乃释乐成之业而冀难必之功,听可喜之言而忘立至之患,此又臣之所甚惜也。臣虽懦庸,亦知英主有为之志,臣子所当奉承。顾今更张俶尔,百度阙然,譬犹宿疢方瘳,正须保养,所当厚拥深培,以固元气,不当轻举妄动,以摇本根。愿陛下日与辅臣筹之,委常务于有司,讲安危之大计,缓谒陵之礼而急捍塞之防,修理内之政以为禦外之本。凡可以自强其国者,汲汲而图之,使吾之元气实,根本牢,则形势自张,气燄自著,鞑虽强暴,岂能干有道之国哉?然后审度事情,为之应接,或用祖宗交辽之典故,或仿东晋绝虏之规模,因时制宜,期于适当。至于中原旧物,岂可弭忘,必量吾力之能为,然后随机而善应。与其藉敌以启后患,不若俟时姑固吾圉。昔晋建元中,北方溃乱,殷浩将谋讨伐,王羲之谏曰:「今虽有可喜之会,而内求诸己,所忧乃重于所喜。功未可期,遗黎歼尽,莫若先为不可胜之基,须根立势举,然后谋之未晚」。既而洛阳有变,浩遂帅师以往,修复园陵。王彪之亦言未宜轻进,皆不见从。浩果丧败而归,晋室益以不竞,今虽未有此举,然二王之言,可为龟鉴,惟陛下审之重之,毋使制阃之臣误事如殷浩,而臣窃知言之名。不胜大愿。
〔贴黄〕臣窃见宣和平燕之议本自奸臣,徽庙初无固必。其始也,布衣安尧臣上书,斥童贯、蔡京妄开边衅,大臣乞加窜殛。上曰:「言路闭塞久矣,岂可重罪」?即命以官,此徽庙本心也。故其时内而执政,外而边臣,犹有以正论进者。其后邪说浸淫,上误圣听,师行之日,诏妄议北事者必罚无赦,而宋昭以上书狂妄编窜海南,于是言路绝而祸阶成矣。陛下盛德谦冲,开道求谏,群臣仰体圣意,当此大议,必有昌言。言之异同,均于为国,惟陛下悉加容纳,毋以沮事罪之,庶几下情获伸,言路无壅,实天下之幸。臣不揆狂僣,始终乞以宣和为鉴,仰祈睿察。
昆田化为金赋(以祭祀明洁神化之金为韵) 唐 · 李觐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三十六
地有百瑞。美者惟金。其见寡。其应深。故因神而呈。足表至诚之道。从物以化。更彰肃祭之心。其祭惟何。首山之祀。其祭则那。我皇所致。始馨香以享德。终洁敬而展意。向清汉以式瞻。庶嘉祥于一至。于是乎神报以福。帝受以。昆田之上。金化于兹。考出地之形。时则亡也。观从革之状。维其有之。原其始也。未辨厥名。莫知其价。纷杂乎珍异。昭彰乎昼夜。呈祥于代。虽得神而生。入息于时。亦待神而化。及其变也。倏忽而成。烂然而明。初比粟而散点。竟如萤以乱呈。昔混丹砂。南面之虔诚始答。今辉瑶草。四方之正色遂生。山下荧煌。田间昭晰。向曙而野花齐媚。入暝而天星共列。祥风拂而逾丽。瑞露濡而更洁。至若随车表舜。还雨来秦。或因初以出。或从本而陈。未有迁移以礼。变化从神。以彼瑞为兹瑞。易前珍为后珍。则知宝非神而不见其祥。神非宝而莫临其祭。访古而昆田宛在。阅史而清风不替。别有泥沙久沈。光影常翳。顾兹神之所开。亦化形而表帝。
王者父事天兄事日赋(以子弟诚贤国家靡失为韵) 唐 · 浩虚舟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二十四
二仪覆载。德之广者唯天。三光照临。明之大者唯日。故王者于天也。父事无怠。于日也。弟恭靡失。布和施令。将成不宰之功。明目达聪。欲亚无私之质。当其万邦作贡。四海为家。仰元气而晨昏靡隔。指阳精而伯仲非赊。草色难穷。屡轸南陔之恋。棠阴易匿。常思棣萼之华。所以化洽中原。祥臻上国。法寒暑观从政之道。无薄蚀见相容之德。登封泰岳。犹疑陟岵之时。展礼东郊。似望在原之力。爱敬无斁。恪恭尽虔。窥一气异历山之泣。攀六龙为荀氏之贤。覆焘成功。且异靡瞻之义。古今垂象。难穷以长之年。且夫致敬唯精。倾心仰止。谁婴同席之乱。谁效攘羊之旨。曾闻有阙。远怀几谏之心。每惧曰明。宁有远游之理。所以法前哲。规后嗣。播洪猷。恢至美。教天下之为人子者矣。又若卑已谦恭。端心恺悌。同明无终鲜之叹。可爱有既和之体。桑榆未及。鲁卫之道咸兴。葵藿皆倾。管蔡之雠不启。所谓扶枝叶。固根蒂。播仁风。匡大礼。教天下之为人弟者矣。范人伦者。莫先于元首。遵孝理者。在致乎精诚。必有尊也。天其父。必有先也。日其兄。九服洽和。若嗣高于广大。万机洞照。契承照于贞明。故得孝道日彰。休声风靡。指圆盖兮钦若。仰红轮兮翼尔。由是海内无贼子奸臣。吾君如此。
为文玉乞花有诗见谢次韵答之 明 · 邵宝
七言律诗 押歌韵
送花无奈乞醯何,伐木今翻种树歌。
别馆不愁三舍远,比邻犹怪一墙多。
观从菩蕾君须记,赏到芳菲我亦过。
独爱双松如二客,萧然长日对吟窝。
食笋美甚为短句 元 · 洪希文
押词韵第一部 出处:续轩渠集卷二
居不可无竹,逸少传苏公。
此君有令子,未脱褓襁中。
崭然露头角,绰有乃父风。
时因侍盘盏,谈笑观从容。
乃父欠妩媚,吾亦奇阿戎(王徽之寓空宅便令种竹曰何可一日无此君坡诗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谓南史褚渊谓任时父遥曰闻君有令子相为善之所百不为多一不为少唐太宗曰我见魏徵少妩媚耳籍阮籍素与王浑为友浑子戎年十五少籍二十岁而与之交籍每过浑俄顷便去过视戎良久乃出谓浑曰浚冲清赏非卿伦也共卿言不如共阿戎谈)。
宛转歌 明末清初 · 释函是
押词韵第三部
春中花盛开,暄风集崇台。
爽气朗襟袖,白昼净尘埃。
如此良辰何,看看欲徘徊。
徘徊还自问,人生当几回。
荆棘生高坟,雨雪空皑皑。
今我不惜阴,后人徒见哀。
后人复如我,展转成劫灰。
劝君濯渊鉴,静言观从来。
春花与秋实,荣落时见摧。
观彼荣落时,我心当何持。
莫以琴瑟娱,逐乐忘归期。
斗酒虽云欢,万岁谁相知。
何不趁芳华,百情聊以移。
山田 清 · 弘历
押尤韵 出处:御制诗三集卷十五
山田过潦沙痕浮,三日快霁蒙天庥。
高原芃茂固无恙,下隰仍可强半收。
回思春夏特美善,小不足此馀福留。
究彼一隅斯受歉,申命有司详恤赒。
复闻关外水易下,黄云遍野将登秋。
然千闻不如一见,明当按辔观从头。
命谢墉往阅洪湖清口水势伊具摺称误请罪宽之并志是什 清 · 弘历
押词韵第三部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三十二
谢墉视学回,因问洪湖势。
乃称湖如盘,不能纳水至(去冬谢墉以江苏学政任满回京询以地方情形据奏现在洪泽湖形势如盘不能纳水等语)。
前岁浅则诚,去岁潦已溃(洪泽湖水前岁因上游河南安徽等省雨泽稀少淮水来源未能畅旺以致湖中存水较少当经谕令毕沅前往桐柏山疏浚淮源虔诚祈祷且以盈虚消息之理度之恐淮水必有盛涨之时令该督等加意预防昨年七月初江淮间大雨清水黄水及运中河果同时并涨以致李家庄等处堤工漫缺并遣大学士阿桂前往同河臣等次第堵闭奏称清口以下直至会黄河口深通畅达高堰志椿现存水一丈一尺五寸即更预筹收蓄俾湖水充裕以备今春敌黄济运之用果如谢墉所言岂冬三月之内湖水旋有消涸之理)。
岂其冬三月,旋涸湖重匮。
每接河臣章,从未言此事。
或者为欺饰,不可颟顸置。
因即命墉往,共河臣亲视(叶)。
兹据墉奏言,源委穷次第(予于诸臣言事兼听并观从不预设成见亦不肯颟顸了事近接河臣章奏从未有言及洪泽复有淤垫之事今春以李奉翰所奏洪泽湖上游淮水两次报长会归下注高堰志椿长至五尺九寸已将东清坝口门拆宽至三十丈使湖水多出以畅东注之势一摺令谢墉阅看据云湖水淤浅之说前岁得自道员王兆棠今岁二月间王兆棠来京仍有此语因虑河臣所奏或有虚饰不可不究其实遂命谢墉前往会同河臣亲加履勘兹据谢墉覆奏会勘洪泽湖水势深至八九丈及十丈不等浅者亦在一二丈之间实无淤垫自知冒昧并请议处是前此谢墉并未身履其地徒以耳食之言率行入告今此事既已明晰伊亦心服其议处原自可宽然非断于事先据实办理其能免无识者之有后议耶)。
湖深诚如前,清口流畅遂。
禦黄既有力,运河亦无弊。
自知耳食讹,详陈并请罪。
既已悉河工,原可宽吏议。
听观审政源,明断存心地。